徐衍东厅长嘱以重托,张昕枫副厅长亲自出马。
省厅第二工作组抵达鹤岗,孙匡男、崔道植和车则仁三员大将全部露面。
全省打击杀人犯罪工作研讨会于2月12日在哈尔滨落下内幕。会议一结束,徐衍东厅长立即与张昕枫副厅长紧急磋商,研究如何处理鹤岗大案问题。两位厅长,特别是张副厅长,几乎每天都在听取来自鹤岗的汇报,作指示。但由于忙于会议,一直抽不出时间专门交换意见。此外,徐厅长心目里始终有个算盘,他认为这样的案子最好由张昕枫亲自出马进行现场指挥,他才能完全放下心来。
对于鹤岗方面的侦破进展,徐衍东了解得很仔细,他完全同意鹤岗指挥部的工作方案,对何局长的经验、闫自忠的干练,也抱有信心,相信此案破获在他们手里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。但此案实在影响重大,早一天破,就有早一天的效果,并且,他认为此案不仅是鹤岗的案子,而且是黑省的案子,必须运用全省最精锐的力量一举破获,以检验黑省公安部门的实力。
会议一结束,他就把张昕枫邀请到自己的办公室,直截了当地谈出了自己的看法。 张昕枫毫不犹豫地同意了,他头天晚上刚刚与闫自忠通过话,了解到目前的形势。在他看来,有些情况也是非下去具体摸一摸才行了。自然,他一下去,整个破案工作的首要责任就落在他头上,他还是感到此行不容推辞,作为一省的刑警头脑,这个时候不出现在刑警们面前,又如何称得上最高指挥者呢!和平时期,刑警是真正进行实战的部队。目前,全国平均每天牺牲一个民警。刑警指挥员与军队的指挥员又有不同。他不仅要决定战略,也要决定战术。遇到真正错综复杂的案件,他要直接拿出最具体的意见,指明侦查的途径。在那一刻,千军万马都不起作用,起作用的只是他一个的判断。这种时候,他所做的简直相当于一个战士端起枪,瞄准敌人。所以,刑警的指挥员实在羡慕不得,冒充不得、蒙混不得,在国家机关的各个职能部门中,是切切实实的一员干将。他可能由于一起大案得到升迁,也可能由于一起大案立刻被撤职,仕途上最为凶险。
“你考虑一下,需要带谁去?”徐厅长表示关切。张昕枫坐在沙发上,两手平稳地扶着把手,保持了平素的镇静和微笑:“有3个人是非带不可的:匡男、老崔和老车。”
匡男即孙匡男,年轻有为的省厅刑侦处处长;老崔是崔道植,省厅刑技处处长、全国弹道痕迹权威;老车即车则仁,省厅刑技处副处长,全国有影响的法医专家。把这三个人带去,再加上已经在鹤岗的闫自忠、王克立,可以说是把省厅刑侦、刑技的主要骨干一锅端了。
徐厅长没有笑,他也认为确实到了值得倾其所有、一决雌雄的时刻了。在这种时刻,有张昕枫这样的同事替他独当一面,承担重负,他真是感到欣慰。并不是每个省厅厅长都有这样的左膀右臂。他们进一步交换了看法。徐厅长以为,如果闫自忠等人的分析不错,那么鹤岗“128”案已经成为省内第六起系列杀人大案,而且其严重程度要比前五起为甚,这是个非常危险的记号。张副厅长完全同意他的看法。两人交谈中,再次使用了后来非常著名论点,即“128”大案标志着“严重暴力犯罪的升级。”
“说实在的,老张,”徐衍东不无感喟地说:“形势对我们越来越严峻了。‘严打’固然是重要的,但更重要的是要搞好社会综合治理,多作预防犯罪方面的工作。有些事情不是公安部门一个部门能够解决的。保持稳定是大局,但现在社会上不稳定的因素在增多。我们黑龙江本来是资源大省,像煤、木、粮、油,过去都为国家做过很大贡献。时至今日,这些优势都发挥得不够了。这里面什么原因呢?主要还是历史的原因和体制的原因。森工、煤炭、军工企业经济上普遍不景气,欠发工人工资现象严重,有的半年、有的长达一年发不出钱,光这一项就要增加多少犯罪因素?工人要靠工资维持生活,不发工资,他没有生活出路,有的就要到社会上去犯罪。比如说,鸡西某个矿有个老工人,平时表现很好,几个月不出支,为了女儿上学,偷了矿上的物资。这个人被抓住后说,我也不想偷,可是你们不给我发工资,女儿的学费交上不,我怎么办?另外,每年的辍学生就有5到7万,“两放”人员还有一部分,还有闲散在社会上无职业、待业的人。像这些都属于不安定因素,在我们黑龙江很突出。”
张昕枫频频点头。他平时和徐厅长交换对案件的看法较多,在更广泛的问题上讨论较少,今天谈到这里,也不禁表示同感: “我也考虑过,我们省杀人犯罪活动多,原因可以列出不少。犯罪是社会现象,是社会诸多矛盾和消极因素的综合反映。特别是向市场经济过渡时期,影响和制约杀人犯罪发生、发展的因素是大量的。”
他板起手指头数:“比如,现在老百姓中人生观、价值观发生的变化有多大?拜金主义、享乐主义、极端个人主义思潮是在膨胀,当然严重腐蚀一些人的思想,特别是青少年??各种渲染凶杀、恐怖、暴力的书刊、影视,对犯罪活动也算起着引诱、刺激、教唆作用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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