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手上很有劲儿。工人们都朝这边看。客气了几句,闫自忠就直截问:“怎么,人数对不上?”刘井长笑笑,递上一支烟:“说实在的,也是难为我们。好几百号人,谁也认不清。发工资的时候都来了,干活的时候见不着人,又赶上过节。”闫自忠环视饭厅:“班组长都到齐了吗?”“基本到齐了??”这时陈处长闻讯赶到,从饭厅门口绕过来,与闫自忠打招呼。闫自忠点点头,转脸对刘队长说:“你看,把班组长召集一下,怎么样?”“可以!” 班组长们很快到齐了,只缺席一人。闫自忠请刘队长再清点一次,刘队长便顺序问去,问过一遍,居然班组长们都认为自己属下的工人一个不缺,只不过有的去了外地,有的请了假没来,但都有人证明他们没出事,依然安在。把各班组的人数加起来,与名单上的数差34人。陈处长急了。命令会计对照工资表与班组长一个个核对。闫自忠拿过工资表看了看,每个领工资的人都在上面盖有图章,按说是不会错的。“工资表是按照班组顺序开列的吗?”他问。“不。”会计回答:“人员经常变化,没法按班组排,现在基本上是按录用的先后顺序排列的。” “乱就乱在这儿。有的人今天调到这个组,明天调那个组,还有出井的,弄到后来我们也搞不清有的人还在不在我们井,工资是各人自己领。”刘队长补充道。闫自忠皱起眉头,露出不满意的神情。陈处长感歉然,对刘队长用了申斥的口气:“通过这次一定要把人员理顺,不然会出大问题!“好!”
我们立刻就做。”会计每念一个名字,就有一个班组长认下,念到第7个名字时,没人言声,大家互相望望,还是没人答腔。“可能是7组的,他们组长没来。”刘队长说。“是不是请他们组里来一个人?”王春林建议。刘队长马上去找人。人找来了,但来人听到那个名字依然表现出茫然,说不认识这个人。又找来一个,还是说不认识。这样,就出现了第一个谁都认识的人名,而工资表上盖有他的印鉴。“这是怎么回事?奇怪。”刘队长也蹙起眉毛,犯了嘀咕。闫自忠向王春林使了个眼色,两个来到窗前。“你觉得是怎么回事?”王春林不露声色,说:“能看出里面的道道。”“那好,外面谈。”闫自忠请井上继续核对,自己拉着陈处长和春林一起走出饭厅。走到院子中间,闫自忠冲王春林点点头。王春林直言不讳地问陈处长:“老陈,矿上吃空额的情况严重不严重?”陈处长先是没吱声,过后说:“恐怕不能避免。但是出现这么多空额谁也想不到。”接着就是一阵沉默。陈处长显然很痛心,又抬起头说:“我立刻向党委汇报,这事一定要追查到底!矿上这么困难,还有人做这种事!” 闫自忠拉他一把,扶他继续往前走,一边和缓地说:“老陈,先别动感情。你听我说,事情还不能肯定,不急于下结论。现在的问题是,追查得太紧,牵涉面广,也许越发弄不清楚,还要耽搁时间。当务之急是破案,有些事不妨留到破案以后再去慢慢解决,你说呢,春林?”王春林装作没听见,把脸转偏过去。陈处长难以理解:“不查清楚,这案也没法破呀!”闫自忠站定,郑重地说:“我有个建议,请矿上参考。如果矿上能够肯定存在吃空额的现象,那么不妨考虑内部宣布一下:说实话,不处理,下不为例!”闫自忠余光里能看到王春林又恨恨地瞪了自己一眼。陈处长却由衷地钦佩了这位矮矮敦敦的省上人,几乎怀有感激之情地点头:“闫处长,我一定把你的意思转达给党委。”望着陈处长远去的背影,又扭头望望两手插兜露出轻蔑神情的王春林,闫自忠劝慰道:“春林,想开点。不能不分清主次。在这种时候,一下子转到清查内部贪污问题,会遇到多少抵抗?会有许多人死不认帐?还能给你编些让你查不清的人头,接着就是一场混战。到头来无名尸还是无名尸,案子还是不破。”
“破案是一回事,贪污是一回事,哪一样都不该放过。也许就是因为现在贪污的人太多,才造成犯罪率上升!”王春林不再慢条斯理。“说得有道理,”闫自忠拍拍他的肩:“还是那句话,有主有次吧。犯罪分子必须现在就收拾,有些人将来再收拾还不晚,矿上也不会放过他们。”停了停,又讲:“再说,已经半年没发工资了,这些人有多少空额可吃?”王春林道:“什么不处理的话也不该由你嘴里说。”“只有从我嘴里说。你想想,事情兜出来了,咱们不说话,一边看着,矿上会怎么办?能不来强硬的?反而不好收拾。你要是矿长,你会怎么做?”王春林叹口气:“你是越来越会作官了,我不行。” 王春林说的是实话,这位长得福相,生有宽脸大耳,面目像佛爷的副局长自认不会做官。他的生性耿直人人皆知。平时每遇宴席必然回避,官越大越不肯作陪,还看着生气。他极爱部下,但从不夸部下的功劳,同时对部下管束极严。
有一次,一个侦察员到辽宁省的看守所领犯人,犯人欠了看守所200多元饭钱。若得着家属来交,就要耽搁几天时间,还在错过便车,花费更多,侦察员盘算一下就掏出钱来替犯人交了。回来时找王春林报销,挨了王春林一顿剋,说不符合规定,要他回辽宁把钱退了。侦察员气得一夜没睡好。第二天,王春林把他叫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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