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这等情形,白成剑总是退让一步,不与他硬拚,倒似是智珠在握,心有必胜成算一般。以二人真功夫而论,毕竟还是丁不四高出一筹,但他输在过于托大,不肯用兵刃和对方动手,明明一条金光灿然的九节软鞭围在腰间,既已说过不用,便是杀了他头,也不肯抖将出来。 再拆二十余招,白万剑道:“丁四叔,你用九节鞭吧,只是空手,你打我不过的。” 丁不四怒道:“放屁,我怎会打你不过?你试试这招!”左手划个圈子,右手拳从圈子中直击出去。这一招来得甚怪。白万剑不明拆法,便退了一步。丁不四哈哈大笑,右足在地下一登,身子向左弹出,便似脚底下装了机关,突然飞起,双脚在半空中急速踢出。白万剑又退一步,挥剑护住面门。 丁不四倏左倏右,忽前忽后,只将石破天看得眼花缭乱。猛听得嗤的一声响,丁不四右腿裤管上中了一剑,虽没伤到皮肉,却将他裤子划了一条长长的破口。白万剑收剑退回,说道:“承让,承让!” 高手比武,这一招原可说胜败已分。但丁不四老羞成怒,喝道:“谁来让你了?这一招你一时运气好,算得什么?”一招‘逆水行舟’,向白万剑又攻了过去。白万剑只得挺剑接住。刚才这一剑划破对方裤脚,说是运气好,确也不错,其时白万剑挺剑刺去,丁不四刚好挥足踢出,倒似是将自己裤管送到剑锋上去给他划破一般。但这么一来,丁不四一股凌厉的气焰不免稍煞,出招时就慎重得多,越打越处下风。 雪山派众弟子瞧着二分得意,就有人出声称赞:“你瞧白师哥这一招‘月色黄昏’,使得若有若无,蒙蒙胧胧,当真是得了雪山剑法的神髓。丁不四老爷子手忙脚乱,若不是白师哥剑下留情,他身上已然挂彩了。” 猛听得一声“放屁!”同时从两处响出。一处出自丁不四之口,那是应有之义,毫不希奇,另一处却来自东北角上。 众人目光不约而同的转了过去。这些人中,倒以石破天吓得最为厉害。只见两人并肩站在林边,一是丁不三,另一个是丁当。 丁不四叫道:“老三,你走开些!我跟人家过招,你站在这里干什么?”他虽全神贯注的和白万剑动手,但究竟兄弟之亲,丁不三只说了“放屁”两字,他便知道是兄长到了,何况他兄弟俩自幼到老,相互间说得最多的便是这“放屁”两字。 丁不三笑道:“我要瞧瞧你近来武功长进了些没有。” 丁不四大急,情知眼前情势,自己已无法取胜,这个自幼便跟他争强斗胜、互不相下的兄长偏偏在这时现身,正是不巧之极,他大声叫道:“你在旁边只有搞乱我心神。我既分心和你说话,怎么还有心思跟人家厮打?” 丁不三笑道:“你不用和我说话,专心打架好了。”转头向丁当道:“你四爷爷老是自称武功了得,天下无敌,倒似比你亲爷爷还行些一般。现下你睁大了眼,可要瞧仔细了,瞧你四爷爷单凭一双肉掌,要将人家打得撤剑认输,跪地求饶。哈哈,哈哈!”笑声怪作,人人耳鼓中嗡嗡作响,都是十分的不舒服。 丁不四边斗边喝:“老三,你笑什么鬼?”丁不三笑道:“我笑你啊!”丁不四怒道:“笑我什么?我有什么好笑?”丁不三道:“我笑你一生要强好胜,遇到危难之际,总还得靠哥哥来提你一把。”丁不四怒道:“这姓白的是我后辈,若不是瞧在他父母脸上,早就一掌将他毙了。我有什么危难?谁要你来提一把,你还是去提一把酒壶、提一把尿壶的好!哎哟!好小子,你乘人之危……” 他空手和白万剑对打,本已落于下风,这么分心和丁不三说话,门户中便即现出空隙。白万剑乘势直上,在他左肩上划了一剑,登时鲜血淋漓。 丁不三、本不四两兄弟自幼吵斗不休,互争雄长,做哥哥的不似哥哥,做兄弟的不似兄弟,但这时丁不三眼见兄弟受伤,却也不禁关心,怒道:“好小子,你胆敢伤我丁老三的兄弟!”身形微矮,突然呼的一声弹将出去,伸手直抓白万剑后心。 白万剑前后受攻,心神不乱,长剑向丁不四先刺一剑,将他逼开一步,随即回剑向丁不三斜削过去。 丁不四叫道:“老三退开!谁要你来帮我?”丁不三道:“谁帮你了?丁老三最恼人打架不公平。我先弄掉他的剑,再在他身上弄些血出来,你们再公公平平的打一架。” 雪山派群弟子见师兄受二人夹击,何况这丁不三乃是杀害同门的大仇人,他一上前动手,众人发一声喊,纷纷攻上。 丁不三喝道:“狗崽子,活得不耐烦了,通统给我滚回去!”却见剑光闪闪,几柄长剑同时向他刺来。丁不三一一避过,大声叫道:“再不滚开,老子可要杀人了。” 白万剑知道这些师弟们决不是他的对手,他说要杀人,那是真的杀人,忙叫道:“大家退回去!”雪山群弟子对这位师兄的号令不敢丝毫违拗,当即散开退后。 丁不三向着一名肥肥矮矮、名叫李万山的雪山弟子道:“把你的剑给我!”李万山怒道:“好!给你!”剑起中锋,嗤的一声,向他小腹直刺过去。丁不三左手疾探,从侧抓住了他右腕,轻轻一扭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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